不醒人王小何

【柚粒】sour candy

25七夕贺文 终于打出来了

伪骨科养成系  全文7k+ 有OOC he放心食用

崔智秀有个妹妹。

  

不是亲的，是她七岁那年，跟学校去慈善机构实践活动见到的。

当时妹妹小小的一个，大大的眼睛就那样盯着她。不吃东西，也不笑。她越看越不忍心，回家求父母认养了这个孩子。

崔家虽然家底殷实，但是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可崔智秀再三央求，承诺自己会像照顾弟弟一样对妹妹好，父母没办法，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这个和崔家毫无关系的小孩带回了家。

“她叫申有娜，四岁。”工作人员把小孩的资料和物品都交给了崔氏夫妇。崔智秀牵着小孩的手，弯腰露出笑容：“有娜啊，以后你有家了，有爸爸妈妈和姐姐了。”有娜对崔氏夫妇还有些抵触，可她认得崔智秀，紧紧抱住崔智秀不放手。崔智秀摸摸她的脑袋，拉住她的手：“我们回家吧？”申有娜看着她，笑了。

崔智秀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真是漂亮的孩子，笑起来真可爱呢。”

申有娜很黏崔智秀，几乎是形影不离。去送她上幼儿园的路上也一定要抓着姐姐的手，到了门口也不舍得松开。

“有娜，今天表现好的话，姐姐会有奖励哦。”小孩每天都在这样的鼓励声中跑出家长和姐姐的视线。

小孩很乖也很聪明，幼儿园的老师总夸她。每次她兴高采烈地跑去跟姐姐说今天又收到了哪个老师的表扬或奖励，总会得到姐姐的一块糖。晚上姐姐总会轻声唱歌哄她睡觉。

怎么会不喜欢姐姐呢？

幼儿园的授课是很自由的。申有娜的老师是一位思想深刻又喜欢主张把前卫的思想传授给下一代的老师。

“我们一般会通过接触来表达对一个人、物的喜爱，譬如抚摸、拥抱、亲吻……你们最喜欢的人或者东西是什么呢？”老师这样问班里的孩子们。

“漫画书！”“我的玩具恐龙！”“爸爸妈妈！”

“申有娜，你呢？”

“我最喜欢我的姐姐。”

“小朋友们，不管你最喜欢的是你的家人，还是玩具，今天晚上都告诉他们，你很爱他们好不好？”

“好——”

怎么表示呢？拥抱，亲吻？

崔智秀那天一回家就看见了玄关处坐着的妹妹，看到她回来便展开双臂：“姐姐，抱抱。”

彼时年纪也不大的崔智秀有些疑惑，但还是放下书包把妹妹抱在怀里。就这样抱了一会，妹妹偷偷吻了她的脸颊。

“老师说要表达出来自己的喜欢，拥抱，抚摸，亲吻。我最喜欢姐姐，所以要抱抱，还要亲亲姐姐。”

“哈哈哈哈，真可爱……”崔智秀回头翻着书包，找出了一块水果糖。

申有娜接过糖吃下去，依旧眨着眼睛看她，脸上带上了明媚的笑。

忽然有一天，崔智秀把东西收拾出来，不再跟申有娜住一个房间。

“有娜啊，姐姐要上中学了，会吵到有娜休息，所以不能和有娜一起住了。”

申有娜撅着嘴坐在床头，她从到了崔家就没自己睡过。崔智秀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蹲在她面前，揉揉她的手，柔声说道：“一个人睡害怕的话，就来找姐姐。”

小孩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更委屈了。

崔智秀看不得她这样，伸手抱了抱她，又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放在床头柜上。

“乖，记得吃糖。” 

申有娜最后当然还是去了崔智秀的房间。中学的课业比较多，崔智秀还在学习，申有娜侧躺在床上，看崔智秀认真的背影。崔智秀忙到半夜，回身发现申有娜早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崔智秀笑着帮年下掖好被子，躺在另一边。

第二天睡觉的时间，申有娜把崔智秀的房门开了个缝隙，看见姐姐还在忙，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不能总是这样依赖姐姐的，申有娜听到自己说。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姐妹二人逐渐开始疏离。没有人把这当回事，只当本来就差了三岁的姐妹的代沟在这一天暴露。

崔智秀是个优秀的学生。顺利被选为了学生会主席，时常作为学生代表出席各种学校的活动。在讲台上，开朗爱笑的她收起了平时软乎乎的模样，再加上正装的加持，更把她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申有娜在电视上看到姐姐的时候会想，我怎么不认识她了。

后来申有娜被选进了冰球队。手长脚长，反应快，运动能力也强，再加上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在学校里永远有源源不断的追求者，不论男女。和她一样同为万人迷的有之，默默无闻只敢悄悄给她递情书的亦有之。

申有娜没有答应过，她总觉得这些人差点什么。

姐妹俩不像小时候那样紧密相连，感情却依旧不减。

如果要问申有娜做运动员最开心的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那一定是那天开放日，姐姐来看她比赛。

那天她状态格外好，全场对这个MVP都毫无异议。回到观众席才发现没有座位了。

姐姐笑着看她：“有娜累了吧？坐在姐姐腿上吧。”

“什么嘛！要坐也是姐姐坐在我腿上。”

申有娜的朋友们无不露出羡慕的眼神，姐妹二人的感情真好啊。小孩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问姐姐自己拿了MVP有没有什么奖励。崔智秀捏了捏她的脸：“不吃糖了，姐姐请你吃大餐吧。”

“好～”

那顿饭申有娜吃得很开心，她很少有机会和姐姐这样两个人面对面吃饭聊天了。化着精致妆容，擦了红唇的姐姐格外好看，透着精致成熟，却让申有娜感到有些陌生的美。

两个人闹得最严重的一次矛盾，大概是在崔智秀成年的那一天。

因为成年了，要去体验一些新奇事物。喝酒，蹦迪，等等等等。也因此，她没有带上申有娜。等她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小孩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她，已经困得睡着了。

“有娜，回房间睡吧。”她拍了拍沙发上睡着的人。小孩睁开眼睛，姐姐的脸近在咫尺，她却有些生气了。把手里的礼物往姐姐手里一推，起身回了房间。

崔智秀只当她是太困了。直到她打开申有娜的礼物盒，里面一张纸条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站在姐姐这边的。我爱你，姐姐。”

这些话顿时让崔智秀心里有些过不去，第二天，她看着餐桌上沉默不语的小孩，更是难受得很。饭后，她叫住了看样子急着回屋的小孩。

“对不起，有娜。”明明是姐姐，却露出了一丝窘迫，“我应该考虑到你的。等你成年，我带你去喝红酒，好吗？”

“好。”

关上房门的申有娜开始自己骂自己，昨天明明那么生气，为什么她崔智秀一句话就能让你低头。

大概就是那时候起，申有娜跟她还未成年这件事杠上了。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申有娜的话变少了。大家以为是因为青春期，崔智秀也会抽时间多陪她，但是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姐姐带了个陌生女孩回家。

女孩很漂亮，个子也很高，和姐姐一样的爱笑。申有娜内心警铃大作，声音也变得僵硬——

“姐姐，她是谁？”

“是姐姐的朋友，礼志姐姐。来打个招呼吧？”

“礼志姐姐好，我是有娜。”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开朗的申有娜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你好呀。”黄礼志笑着看她，微微侧头向崔智秀：“真是可爱呢。”

申有娜莫名有些不舒服，找了个理由回了房间。

崔智秀看她这个反应，微微蹙眉。和黄礼志对了一下眼色，上楼去看小孩到底是什么情况。

申有娜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看清门口的来人，坐起来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姐姐，礼志姐姐今天为什么会来？”

“没什么，姐姐遇到一些烦心事，需要找个人聊聊。”

已经是可以聊烦心事的关系了啊……申有娜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后来她经常看见礼志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黄礼志总带着几分提防，跟姐姐以前的那些朋友不一样。

黄礼志不是傻子，她能感受到申有娜对她的不善，终于有一天开口问崔智秀：“你妹妹，是不是太黏你了？”

“她从小就这样。”

黄礼志摇摇头：“我觉得她对你的占有欲过头了，好像总对我带着敌意。”

“有吗？”崔智秀想了想，好像也不懂小孩对黄礼志为什么有敌意可言。

申有娜成年那天崔智秀如约陪她过了。小孩穿上了黑色的裙子和高跟鞋，一家人连连感叹，小孩真的是太漂亮了。

“好美啊，有娜。”崔智秀说。

申有娜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被母亲拍了下来。

“有娜啊，长大了。”

“还是一样的可爱呢。”

可爱吗……这句话又让申有娜内心冷了几度。她想长大，想成为可以被依赖的那个人。

刚成年的小孩酒量很差，只是一杯红酒就让她浑身发红。崔智秀见状赶忙叫停，不能再让她喝了。

照顾申有娜睡下的时候，小孩嘟哝道：“姐姐，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妹妹，当然对你好了。”

妹妹，好吧。崔智秀会不会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再做她妹妹了。

那天之后崔智秀只觉得申有娜有点奇怪，好像有意疏远自己。难道是成年了要甩开对姐姐的依赖？

也好，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护她一辈子，她或许自己也想长大吧。

“嘿，有娜！自己一个人坐这儿干嘛呢？”在秋千上发呆的申有娜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她的朋友吴海媛递了一瓶饮料给她，又坐在她旁边的秋千上。

“海媛，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吴海媛有些吃惊，“你那么多追求者，你看都不看一眼，我以为你爱无能，原来你也会喜欢上人啊？”

“我认真的。”

“有是有，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姐姐。”

“你姐姐？”吴海媛愣了一下，随即压低音量，“你是说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崔智秀？”

“对。”

“她那么漂亮又优秀，应该也有不少人追吧。”

申有娜摇头：“她每次代表学校出席活动的时候都太严肃了，不了解的同学觉得很凶，没有人敢追。但是她有一个好朋友，她们总是一起，弄得我很难受。”

“我懂你的意思。她毕竟是你姐姐，你们有这样的关系，你因为这样的关系得以一直在她身边，有合理的理由接触她，说爱她，可是这样的关系又让你很难跟她更进一步。”

“所以我该怎么办？”

“除了直说别无他法。可是一旦失败，弄不好你们要老死不相往来。就看你愿不愿意承受这样的风险，去赌她的心。”

吴海媛说得没错，如果说，她可能会失去最爱的亲人；如果不说，她不知道她这辈子会不会甘心。

崔氏夫妇这段时间出国谈生意，崔俊秀也在寄宿学校，家里只剩下姐妹俩。

崔智秀一早就出门了，只给申有娜留了饭菜在锅里的字条。申有娜醒来才看到，电话打了过去。

“姐姐，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买东西，跟礼志她们一起……别担心。”

礼志，又是礼志。

挂掉电话的申有娜心情并不好，饭也不太想吃，把门锁了躺在床上。

傍晚也不见崔智秀回来的影子，申有娜这才觉得有点饿，但是并不想吃崔智秀给她留下的东西，她看着就莫名的心烦。

大概是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她打开了酒柜，拿出一瓶看起来并不贵重的酒。

崔智秀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先是被空气里弥漫的酒味吓了一跳，快步走向餐厅，发现已经醉得发懵的小孩。

“有娜？有娜？”

“姐姐？”

“怎么喝成这样？走，我送你回房间……”崔智秀半扛半扶着她，醉酒的人变得有些沉，呼吸也急促而灼热。

扶着小孩上到二层的楼梯口。小孩尚有一点点意识，如果崔智秀回来得再晚一步，就只能陪她睡餐厅了。

“姐姐，我有话想问你。”申有娜的声音已经有些不清楚。

“什么？”

“你和礼……礼志姐姐是在谈恋爱吗？”

“没有啊。”

“那为什么你有心事的时候会先去找她而不是找我呢？我们是一间房子里一起长大的姐妹，我才应该是跟你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有娜，我只是觉得你还小……”

崔智秀这句话彻底点着了小孩藏在心底的怒火，申有娜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所以在姐姐眼里，我永远只是长不大的小孩子是吗？即便我已经成年了也还是这样对吗？”

“没有……有娜，你不要这样好吗？”

“我喜欢你！崔智秀！你是傻子吗？！”借着酒劲，又加上情绪上头，平时乖乖的小孩就这样喊出了姐姐的大名。

姐姐扶着栏杆的手一紧，指节泛了白。

“我不想再只做你妹妹了。”小孩的话染上了哭腔，听得崔智秀的心也揪着疼。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在意你给我的糖是不是也给了别人，在意你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不是我。在意你什么时候有了我不认识的新朋友，你跟他们出去却没有告诉我的时候又做了什么？

小孩跌跌撞撞，走过去抱住了姐姐。

“姐姐……跟我做恋人好吗？哪怕就只有今天一晚，明天早晨你告诉我我只是喝多了做了个梦也可以……”

崔智秀回抱住这个从小被她宠大的妹妹，心头一颤。一只手摸了摸小孩的脸颊，又倾身吻了上去。小孩退了半步，又闭上眼认真地吻上姐姐的唇。

姐姐全身都是软的，像棉花糖。小孩吮吸着姐姐的唇齿，贪婪地攫取空气中每一寸姐姐的气息。

那也是崔智秀第一次感受这样的申有娜，她的动作强势又温柔，甚至带着几分虔诚。

当她们相拥着倒在床上的时候，崔智秀拨开申有娜额前的碎发，年下的眼睛湿漉漉的，映出崔智秀自己都不曾见过的模样。

吻延伸到脸颊和侧颈，衣物被尽数剥开。

哪怕是梦，今晚也请你完全被我占有。

身上的触感酥酥麻麻，崔智秀无所适从只得伸手紧紧抱住身上的人，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有娜，有娜……”

“姐姐，我爱你。”申有娜抬起身体，吻了她的额头。

“轻一点，姐姐疼。”

……

第二天无疑是崔智秀先醒来的。旁边的小孩不知道是昨晚喝得太多还是累着了，依旧呼呼大睡。崔智秀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耳尖有些发烫，却也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妹妹可爱的睡颜，穿上衣服下了床准备做她们两人的早餐。

醉酒的年下没轻没重，她身上的吻痕现在有的还在肿着发疼。崔智秀照了照镜子，无奈叹气只能祈祷在爸妈回家前这些东西赶紧消掉。

申有娜昨天说可以骗她只是一场梦，可是这些痕迹显然是她们昨晚所作所为确凿的证据。

崔智秀，你到底做了什么？她从小被你宠得无法无天，如今成年了变本加厉，让你跟她上床你都顺着她？还是说……

想到这里的崔智秀浑身仿佛触电一般。她一直不敢想，也不愿想，她对自己带回家的这个妹妹的那些歪心思。

其实你早就对她心怀不轨了吧，学校那么多人追她，尽管她一个也没有接受，可你还是很在意吧？比起申有娜对黄礼志心里的那些隔阂，还是你对申有娜的追求者们的厌恶更胜一筹吧？你也没有年下那么勇敢，她打过来的一记一记的直球，你一个也不敢接，她一次一次说的我爱你，你只敢当作是妹妹对姐姐的依赖而非讲述爱情的告白。如果她昨晚没有把所有话都讲明白，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审视自己的内心？

你也太怂了，崔智秀。她听到自己这样骂道。

申有娜醒了。睁不开眼睛只是伸手摸了摸身侧，已经冷了。她一激灵坐了起来，却又一瞬间蔫了下去。

这是崔家，崔智秀是崔家大小姐，她一定不会离开的，倒是她自己需要担心一下如果崔氏夫妇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会不会把她扫地出门。

如果ABO世界真的存在就好了，如果我是alpha姐姐是omega，那我只要标记她，她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申有娜踩着拖鞋下了床，看到厨房里的崔智秀。姐姐大概是被折腾狠了，脸上依旧带着倦色。小孩轻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姐姐。

崔智秀差点被她吓到，随即又轻声问道：“饿不饿？早餐吃煎蛋可以吗？”

小孩的脑袋埋在她后颈，轻轻点了点头又贪婪地向前一步，鼻尖磨蹭着姐姐的耳朵。姐姐觉得有些痒，稍微躲了躲，又关切地问她头疼不疼身上有没有哪里难受。

申有娜摇摇头，轻声问道：“姐姐，为什么？”

“什么？”

“昨天晚上你明明可以用力把我推开，你可以往我脸上狠狠地甩一巴掌然后骂我，你为什么不那样做？”

“……”

“你是不是还是把我当成那个需要宠着捧着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子，我说什么你都顺着，所以才……”

申有娜知道问这些不合适，可她太想知道了。其实她也没想到崔智秀会那么顺从自己，她就是想知道，崔智秀是怎么想的。

崔智秀摁灭了电磁炉，从力度来看带着些愤怒，转身瞪了小孩一眼：“够了。”

年上的举动倒是让申有娜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崔智秀跑出了厨房。

“姐姐……”

崔智秀露出冷笑：“申有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

“是，我是很宠你这个妹妹，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所以你觉得，我是一个宠妹妹宠到只要她开口我就连跟妹妹上床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吗？”

“……”

“有娜，昨天晚上我没把你当成我妹妹。是……”崔智秀叹了口气，“是恋人。”

可是年下好像钻进了牛角尖：“是因为我说要你和我做一晚上的恋人吗？”

“那现在呢？一晚上已经过去了。”

这下轮到申有娜傻眼了，更准确地说，她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理解是不是对的：“姐姐……什么意思？”

崔智秀第一次在她面前拿出了学生会主席的样子：“申有娜，你自己想一想。为什么我怎样跟你说你都觉得我只是以姐姐的身份在哄你，你不想只做我妹妹，为什么不先想想你有没有真的把我不止当成你姐姐。”说完便转身要回屋。年下反应过来之后倒是手快，伸手拉住姐姐的手腕，一步迈到姐姐面前便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姐姐也回以轻柔的吻和有力的拥抱。

这个吻与昨晚那些带着焦虑的不同。申有娜吻得缓慢又认真，崔智秀放空大脑认真感受年下的亲吻，温软又有力。

然而即便她们都看清了对方的内心，这份感情也依旧不是可以和任何人随意提起的，尤其是对在这间房子里生活的一家人。

日后等二人工作都稳定，就从崔家搬出去。二人这样约定道。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黄礼志的手机响了，是个对她来说陌生的号码。

“有娜？”

见面的地方约在一家咖啡厅，黄礼志到的时候，申有娜已经在等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你姐姐没有来吗？”

没有，只有我自己，今天是我想约你的。”申有娜摇摇头，又定眼看向黄礼志，“对不起，礼志姐姐。”

  

“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个。”

  

“刚认识你的时候对你很不友好。但是我不讨厌你，我只是有点介意。”申有娜捏了捏手里的咖啡杯，“你是第一个，姐姐就算和你熟悉到可以倾诉烦恼的份上也没有让我认识的人。以前她认识不久的朋友，只要觉得不错就会让我认识。我难受。”

  

“有娜……”

  

“不过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认清楚我对姐姐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觉，我早就不想只做她妹妹了。”申有娜又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如果你真的和她恋爱了，我大概会疯掉吧。”

  

“你约我出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申有娜笑了：“礼志姐姐果然很聪明。我还想问问你，在她跟你倾诉烦心事的日子里，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我的事情。你不用顾虑，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她跟你说过的话，那我也是当事人，我有知情权。”

  

黄礼志向后一倚，沉吟片刻。

  

“何止是说过你，她的话里都是你。

  

“比如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哪次打球又受了伤，或者被哪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骂了，哪次因为生理期心情不好，比如她成年的生日没有带上你你好像很生气……

  

“有娜啊，你姐姐真是了不起，怎么能牵挂一个朝夕相伴的人到这种程度，还能让你毫无察觉。”黄礼志说罢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早点回家，别让她担心。”拿起包起身，黄礼志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补了一句：“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你不必担心任何人会把她抢走，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爱她。”

  

申有娜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都是泪痕。自己喊着要长大，却又幼稚地自己去找姐姐的朋友，计较在她患得患失的那些日子里，崔智秀是否也会为她担心难过。

  

又一通电话拨了出去。

  

“姐姐，还在忙吗？”

  

“结束了，怎么啦？”那边停顿了几秒，又问道：“你是不是哭了？”

  

得不到回应的崔智秀在那边有些急：“你在家吗？我这就回——”

  

“姐姐。”申有娜还在哭：“没什么，我只是好像今天忘了跟你说，我爱你。”

  

“傻瓜。”电话那头的崔智秀如释重负地笑了：“就是因为这个哭？”

  

“姐姐，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好……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很爱你。”

  

不要再比谁更爱谁，不再计较谁付出得更多。只要在一起，就尽心地爱。你可以继续叫我小朋友，继续说我可爱。没关系。

  

“姐姐知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哭了？ ”

  

申有娜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姐姐，咖啡好苦，我忽然想吃小时候你奖励我的水果糖了。”

“好，一会给你买一些回家。”

“我想要很多很多。”

“好。”

如果爱意都写在糖纸里，这算不算对你这么多年的爱的奖励。